两天后,符华可以下床活动了。
但子安可不安心,叮嘱妹妹一定要看好符华,不要让他离开房子半步。而自己天未亮便扛着农具外出劳作,黄昏已至时才回来。每次外出,子安都为他们准备好一天的口粮。
陆熹每天午时过后,都会过来给符华检查身体并换药。
渐渐地,符华与三人都有些简单地交流,但她并没有说自己的经历,子安与陆熹也没有追问,就当作她是一个失忆的少女罢了。
房子厅堂的正中央挂着一把剑。村子风气崇武,每个人都以习武参军为豪,连普通女子都不会示弱,以至于方圆十里的盗贼无一敢打扰地处偏远的小村庄。在厅堂的角落放着一个竹制书架,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。书架与书籍没有多少损坏,可以看出子安平时保养得很好。
符华绕着房子走几圈,然后回到房子,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稍有些年份的书籍,坐在椅子上看,而小夏则时不时把身子凑过来看,符华便把书摊开在桌子上,让她一同阅读。
“姐,姐姐,这个,怎么读?”
“这个读‘江’,是东边一条很长很宽阔的江河,其中有几个湖泊看起来和大海一样大。”
“是,地上的,海吗?”
“应该,是吧。”
刚开始没有些不懂的地方,小夏都会颤颤栗栗地向符华提问,而符华也不是一个擅长应付小孩子的人,操着没有一丝感情的语气,僵硬地回答。即便如此,两人还是渐渐熟络起来,符华也稍稍了解两兄妹的身世:在小夏还没记事时,父母就已逝世,那时子安约莫14岁,便独自一人撑起家里的重担,像村里的大人一样早出晚归,耕种家传的几亩薄地,时不时还要外出采摘打猎,这样才能维系家里的生活。
“那个,每次,我被欺负的时候,哥哥,都会,保护我。所以,我最喜欢,哥哥了。”一谈及子安,小夏就十分兴奋,似乎是要把这份心情传递给身边每一个人。
“符华,你今后有什么打算?”
翌日下起了大雨。大雨,正是难得的农闲之时。
但子安可没有闲着,而是在修补家里的衣物被褥,和农具猎刀,符华则在一旁和小夏看书。
“我,不知道。”
子安有些疑惑。
“那天你为什么会倒在山上?是谁干的?”子安无意说出一直以来最想知道的事情。
符华的脸变得有些凝重。子安自知问了不该问的问题,便闭上了嘴,埋头干活。小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她的声音时不时会打破这份宁静。
“能让我,继续住在这里吗?”
“当然可以,你想住多久都没问题。”
子安放下手里的工作,走进另外一个房间,不久提着一双草鞋出来,递到符华面前。鞋正好是符华的尺寸,虽然制作有些粗糙,但还是看得出那人是十分用心做的这双鞋子。
“身子好了就出去走走吧,老憋在家里对身体不好。”
家,一个有些陌生的字眼。
符华愣住了。
“你的鞋子坏了,俺不会修那种鞋子,只能按着大小给你做一双,你试试看合不合适。”
手指上那几处粉嫩的伤口,在充满老茧的双手中十分突出。
一滴泪珠从符华的眼角溢出,划破了她的脸颊。
“为什么,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?”符华很想喊出这句话。
子安惊慌失措,因为他完全不会应付哭泣的女孩子。
“符华,难道俺做错了什么?”
符华低着头,双肩微微抽动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啊,符华你大人不计小人过,原谅俺这个大老粗吧。”子安顿时变得更加慌张,一个劲的使命道歉。
符华抬起了头,磐石般坚固的脸竟柔软了许多。
“没有喔。”
“我很开心。”
符华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。
子安微微张开口,呆呆地望着符华。
原来,微笑也是适合符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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